密尔沃基费哲论坛球馆的计时器指向00:00时，记分牌上刺眼的98-98让两万球迷集体失语。常规时间最后一攻，特雷·杨如同鬼魅般穿过三人包夹，抛射划出的弧线几乎击碎雄鹿心脏——直到篮球撞上篮筐后沿弹飞，才让人们记起这不过是惨烈战役的序幕。
"我们像在沼泽里打拳击。"字母哥赛后嘶哑的形容精准无比。老鹰用博格丹·诺维奇为首的锋线群构筑移动绞肉机，当德里克·怀特第三节追防杨少侠时扭伤脚踝离场，雄鹿外线彻底暴露在飓风之下。杨在第四节单节轰下17分，其中包含4记超远三分，最致命那球甚至踩着雄鹿队标出手。
"我听见板凳席有人在骂脏话。"杨笑着回忆那个神仙球。
利拉德的首秀在对抗中扭曲变形。开拓者时期的无限开火权被老鹰的"笼中斗"战术锁死，奥孔武与卡佩拉轮番用肌肉将他顶向边线。首节5投0中后，他索性化身诱饵，利用自身牵制力为波蒂斯创造背打空间。这个赌博式调整在第二节奏效："血花兄弟"单节砍下14分，其中10分来自利拉德突破分球。
真正的转折在第一个加时。当杨用第9记三分将比分扳成112平时，雄鹿助教达尔文·哈姆突然祭出"字母哥控球"的杀招。2米11的希腊怪物持球推进，老鹰被迫用1米85的杨换防，这个错位如同鲨鱼闯进金鱼缸。字母哥连造三次犯规站上罚球线，摄像机捕捉到他罚球时小腿肌肉不自然的抽搐。
"我闻到血的味道。"他赛后指着膝盖上渗血的绷带说道。
但更惨烈的代价在另一端。朱·霍勒迪为封堵杨的急停跳献出赛季第六次扑地抢球，左肩重重撞上技术台。"当时我以为听见骨头裂开。"这位铁卫咬着牙套回到更衣室时，胜负天平似乎已倒向亚特兰大。
第二个加时开场哨响时，雄鹿板凳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。霍勒迪伤退，大洛佩兹5犯在身，康诺顿脚踝敷着冰袋。布登霍尔泽教练的战术板只写着一行字："把该死的球给30号和0号。"
利拉德率先撕开封印。面对杨的贴防，他连续胯下运球后突然撤步，篮球划出反物理学弧线钻入网窝。"这是我投过最荒谬的球。"这记9米开外的超远三分点燃球馆。但杨立即用answerball回敬，突破中故意找大洛佩兹制造第6犯，老鹰反超1分。
最后90秒成为人类身体极限的献祭场。字母哥飞身救球撞翻广告牌，波蒂斯争抢篮板时眉骨开裂，鲜血染红半边战袍。"缝了7针？那算什么。"这位硬汉拒绝下场时，场边医疗师握着缝合针的手都在发抖。当卡佩拉企图用空接终结比赛，字母哥从三秒区外腾空而起，指尖将球钉在篮板上——慢镜头显示他的起跳高度超出篮筐半掌。
真正改写剧本的封盖发生在最后7秒。杨借助挡拆甩开利拉德，面对补防的字母哥突然变速，招牌抛射已然出手。"我预判了他的预判。"字母哥赛后解密，他故意放半步诱导杨选择抛投而非传球。那只巨掌在最高点将球扇向观众席的瞬间，计时器显示00:02，整个威斯康星州的地面都在震颤。
更衣室里弥漫着药水与汗血混合的气息。利拉德瘫在按摩椅上灌运动饮料，字母哥正用冰袋包裹肿胀的膝盖。"知道最爽是什么吗？"波蒂斯顶着纱布咧嘴大笑，"明天训练课不用听教练骂街了。"布登霍尔泽把战术板砸向墙壁的轰响犹在耳边，此刻更衣室电视正回放最后封盖——慢镜头里篮球旋转着飞过技术台，落进抱着爆米花桶的孩童怀中。
这场鏖战115分钟的惨胜消耗了全队37.8公里跑动距离，相当于从密尔沃基市中心跑到基诺沙市界。但当字母哥背着波蒂斯走进球员通道，墙壁上1971年队史首冠的旗帜在灯光下流淌金光。有些胜利不必优雅，当血与汗渗入橡木地板，传奇正在锈迹斑斑的球馆里悄然生长。